那些眼神包含同情,亦有幸灾乐祸。
冰清高悬的心终于落下。
在她看来,琉玥王如何也不会伤害公主。
可她这次想错了,就连弦歌也懵了。
泛着寒光的剑抵在脖颈上,丝丝瘆人的寒意从皮肤窜入心底,将她的心搁在了冰天雪地里。
持剑的人赫然是他。
不知什么时候,他已经站起身来,眸光凌寒刺骨。
白袍轻荡,飘然如谪仙,可浑身却散发着强烈的嗜杀之气。
他的眸子犹甚,狂妄深沉,寒气凌然。
“本王若说杀了她呢?”
他低低一笑,嘴角含着一抹残冷的弧度,低沉的声音散入风中。
殿内寂静无声,似是被他这话唬住,只余舞台上的纱幔在风中簌簌作响。
杀了她?
他说杀了她?
就因为一杯酒?
还是她挑战了他的权威?
弦歌手脚发凉,垂眸瞧着搁在脖颈上的软剑,她闻到了血液的腥味。
可为什么那被他割破的肌肤不疼呢?
为什么还要犯贱地管他的死活呢?
这一刻,她只想笑,笑自己的痴傻。
这般想着,她也真笑了出来。
凄凉的笑声蔓延在众人耳边,令人发怵,寒毛直竖。
皇帝微微皱眉,一旁的太后似乎也没想到修离墨会这般狂妄,一时愣住。
怎么说都是皇家公主,再怎么不济,也不能让一个质子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杀了,那末慕幽的脸面何存。
“她的命,你拿不起。”
皇帝沉声道。
这一次,他维护了弦歌。
弦歌眼睛酸涩,嘴角的笑渐渐敛住。
她爱的人要杀她,而最后救她的却是一直想要杀了她的兄长。
“那贬为庶人如何?”
他握剑的手一动不动,嘴角的笑意渐浓。
弦歌身子一震,眼中泪珠莹莹,咬牙看向那个绝代风华的男子。
他的眸子却越过她的肩头落在皇帝身上,皇帝微微沉吟,似是在思虑,一侧的太后回过神来,不悦地瞪着修离墨,却没有开口。
这种事还是让皇儿自己来,她虽多年未管事,可也明白后宫与朝堂息息相关,皇儿谙熟帝王权谋,很多事情不需要她插手,弄不好来拖了后腿。
皇帝稍稍犹豫,眸中却极快闪过笑意,身侧的红衣女子蓦地抢先出声:“琉玥王,公主虽性子顽劣了些,但心肠不坏。
你这般咄咄逼人,实非大丈夫所为。”
“那贵妃以为如何?”
他淡淡道,眸子恢复淡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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